为了深入研究我国五千年的文明历史,国家科委(今科技部)在上世纪末组织了一个由历史学、考古学、文献学、古文字学、历史地理学、天文学和测年技术学等多个领域的专家组成的研究团队,这个项目被称为“夏商周断代工程”。该工程的目标是精确地确定中国夏商周时期的具体年代。
在整个夏商周断代工程中,确立武王伐纣的“牧野之战”年代,是最为关键的一部分。武王克商的年份引起了广泛的研究和争论。从西汉末年刘歆的研究,到现代各大院校的专家,甚至包括日本、美国、俄罗斯和瑞典等国的汉学家,学者们通过不同的历史文献、推理方法和研究路径,提出了44个不同的结论,最早的为公元前1130年,最晚的为公元前1018年。由于传世文献的不完整以及考古证据的不足,这一问题一直没有明确的答案。在这些结论中,学术界普遍认为至少有43个结论是错误的。
尽管如此,研究还需继续。专家组通过多轮筛选,最终将公元前1027年、前1044年和前1046年这三个年份作为武王克商的候选年。前两个方案源自现代天文学对武王克商时期天象的推算,但由于与西周金文的历谱不一致,前1044年的方案被排除。而公元前1027年的方案,则根据《竹书纪年》中的西周年数257年的记载,成为最有力的候选。
展开剩余76%《竹书纪年》是战国时期魏国的史书,未受秦始皇焚书影响,具有极高的史学价值。它原本埋藏在西晋太康年间的汲郡古墓中,后来经由学者束皙整理,但原书之后遗失。清代的朱右曾和王国维重新整理过《竹书纪年》,但其版本由于缺少规整性而遭遇质疑。明代的版本由天一阁所刻,是现存版本,虽然有较为完整的体例和明确的在位年数,但学术界对其是否可信仍然存在不同看法。
尽管如此,可以肯定的是,现存版本的《竹书纪年》基于古本整理而成,而古本并未失传。现本的整理无疑是在古本的基础上进行的,且其中的许多年表数据无法凭空捏造。古学者采用当时流行的干支纪年法,将相关内容串联整理,制作出了一个完整的年表。尽管某些帝王在位的具体干支年份可能存在误差,但绝大多数记录仍具有极高的史料价值。
《竹书纪年》明确记录了西周为257年,从这一点出发,可以得出西周始年为公元前1027年。这一结论不仅符合天文学的推算,尤其是与商代武丁在位年、禹时五星天象和公元前1912年的仲康日食等天文资料相匹配。此外,商代的积年为496年,夏代的积年为471年,这也为推算夏、商、西周的起始年份提供了重要线索。
然而,这一结论并未能完全融入《国语·周语下》中的天象记载,尤其是与“岁在鹑火”相关的天象存在矛盾。为了调和这一矛盾,最终专家组选择了公元前1046年这一年份,尽管这与《竹书纪年》的记录相冲突。这一选择,虽然基于丰富的史料和天文数据,但最终导致了“夏商周断代工程”的不完全成功。这一工程虽然凝聚了众多学者的心血,但仍被一些学者批评为“豆腐渣工程”,其可信度和准确性受到广泛质疑。
如果我们从根本上看待这一问题,也许可以找到更为合理的解释。在《史记·周本纪》的集解中,我们发现西周的起始年与“武王灭殷”相对应,而《通鉴外纪》则将“武王元年”作为西周的起点。这种不同的解读反映了学者们对历史时期起点的不同理解。例如,有学者认为,西周的开始应从周文王“受命”之年算起,而非武王的克商之年。
根据《汲冢纪年》中的记录,我们看到西周的积年为257年,并且没有明确指出西周始年是文王“受命”、武王元年还是成王定鼎年。这种模糊的记载为后来的研究者带来了不同的解读,学界对这些年份的确定仍然存在争议。
其中,周文王的“受命”是一个重要的关键点。根据《通鉴外纪》和《史记·周本纪》的记载,周文王“受命”的过程并非单一的历史事件,而是一个渐进的过程。文王的“受命”涉及到与殷商的神权、君权之争,这一历史背景为周朝的崛起奠定了基础。
最终,学者们通过深入分析天文现象和文献记载,确认了西周的起始年为公元前1027年,这也直接推算出武王伐纣的年份为公元前1014年。这一发现,解决了长久以来困扰历史学界的悬疑,也为夏商周断代工程的完成提供了重要依据。
通过对文献和天象的深入研究,我们不仅揭示了西周和武王伐纣的确切年代,还为我们理解古代天象与历史事件之间的关系提供了宝贵的线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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